艾伦与桑妮对视一眼，面面相觑。

“尤莉，这事儿听起来太不可思议了，你怎么看？”桑妮低声问。

艾伦沉吟数秒，扭头望向谭雅。

“牛头女士，首先，我必须感谢您仗义出手，救助桑妮姐脱困！”

“但是，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会偏听偏信。”

“现在，您把刚才的誓言再重新说一遍。”

“桑妮姐，开启‘诚实之域’！”

艾伦吩咐女神官。

“不是，那个……”桑妮有些过意不去，压低嗓音问女术士，“牛头女刚把我从废墟中拖出来，万一鉴定出来她在撒谎，怎么办？”

“该怎么办就怎么办，”艾伦一脸严肃，“恩情归恩情，真相归真相，后者高于前者。”

“你这样说也没错啦！可是……会不会太不近人情啊……”

桑妮看到同伴比自己更铁面无私，反而觉得内心有愧，有些对不住牛头女。

然而她毕竟是圣光神官，追求真理和正义是她的信条，最终还是要按照规矩办事。

谭雅丝毫不慌，沐浴圣光，重述真相。

“桑妮姐，‘诚实之域’有反应吗？”

艾伦明知故问。

女神官摇头，实话实说：“看不出牛头女有撒谎的迹象。”

稍作迟疑，她又补充了一个可能性。

“但是，这并不意味着她说的都是实话。”

“诚实之域，也不是绝对可靠。”

“万一牛头女的精神力比我强很多，就算撒谎，我的‘诚实之域’也鉴别不出来！”

“桑妮姐，你觉得牛头女士，看起来像是一个精神力很强的人吗？”艾伦问。

“呃……”桑妮瞅了谭雅一眼，苦笑道，“就她这副长相，完全看不出精明的样子！按理说，精神力不会比兽人强，但是，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啊！”

话说到这个份上，她都觉得自己在强词夺理，怪不好意思。

艾伦没有跟她探讨，小概率事件是否值得看重，换了一个推理角度。

“桑妮姐，牛头女士说她没有杀害送进地宫的童男童女，而是当做仆人对待。”

“仆人们一直陪伴在她身边，直到不久，被阿里阿德涅公主召唤的凶灵杀害，全都转化成了缚灵，在地宫中追杀牛头女士。”

“另一方面，阿里阿德涅殿下声称，送进地宫的童男童女，都被牛头怪物杀掉吃了。”

“这就出现一个矛盾之处。”

“牛头女士和阿里阿德涅殿下，必有一人在这个问题上撒了谎！”

“从这条线索追查下去，不难发现真相。”

桑妮点了下头，沉声道：“这地宫里负能量浓度反常的高，肯定有亡灵盘踞，是不是凶灵，尚未可知。”

“桑妮姐，我们先假设牛头女士说的是实话，那些被凶灵杀死的男女仆从，必定会留下尸骨对不对？”

“没错！怪物吃人，连皮带骨吞，凶灵对血肉没兴趣，只是亵渎灵魂。”